重慶
離破曉還有一段時間,我们已到重慶火車站,擠的水洩不通的大廳吵雜的像菜市場,返鄉離境就在這景像中匆促的交待.我们又搭了報社的座車前往目的地,山城重慶的夜晚真美,只見萬千盞昏黃閃爍的燈火在山腰上招搖擺動著,令人醉入其中.
白日重慶市最熱鬧的地方,解放碑附近的建築物酷似澳門,感覺上很親切,六百多萬的人口密集在山城內,街道上不時的穿梭著大量擁擠的人群磨肩擦踵而過,往往人多驚豔的場面時而發生在我的腦海裡.人群裡天姿國色的女子時而詫現,有些略抹胭脂,有些天生麗質的散發著自然美,共通的特點均具有白皙吹彈可破的皮膚,黑色的瞳眸里閃爍著迷人的氣質.輕顰淺笑,燦如明月,令人無法離開視線.仔細想想該不是天府之國的氣候,濕度及水質造就了令她们驕傲的條件吧.難怪到了內地有時只要看皮膚的構造就可分辨出這女子來自沿海,內陸或邊疆了.
在大陸上平日的食衣住行,除了最怕上廁所以外就是擠公車了,每一次我都要耗盡吃奶的力氣在車門外與人,物掙紮,人擠人頂多青一塊紫一塊過了幾天也就恢復了,若是遇到物了那可就麻煩又厭人.簍子,竹籃子,木棍子,繩子等物品一遇上公車緩緩而來物主就已經伺機騷動備戰了,每個人的眼睛都像死魚眼一樣的盯著尚未停妥的車門看,車外的人潮洶湧左擠右撞的跟著車門移動,待車子入站之後那個緊張的氣忿就好像不遠的地方有槍砲炸彈要射殺我们一樣,每個人又是擠又是叫的跟逃難似的緊張.尤其身邊帶物的人就好像已 據 有隨身武器一樣,一會像耍大刀,一會又使獨門暗器,折騰著我们有骨有肉的人命都剩下不到半條了.我雖不想擠,但是不擠就不要回家,只好讓人群將我送做堆的順勢而上,就在門邊還被腳踏車撞壞了眼鏡,還好我還算機伶趕緊抽回眼鏡屈膝半蹲,保住了腦袋瓜,只聽到我後面的一些人哀號叫罵聲四起,人說入境隨俗所以我也不甘示弱的補上兩句.上了車我真幸運好像有好多位子可以讓我選,但是我忘了現在正在模擬大風吹的遊戲哪有時間讓你想呀!等到我想通了,只保住了最後一個破爛木椅,木椅的前後木板還在,中間卻漏了一個大洞,洞底還遺留了一團口水在那,坐在那裡真令我膽顫心驚,一會兒要留意不要摔到洞裡,一會而又要抵禦站著的人群肉身的壓擠.
奮戰下了車,頓時備感饑腸鹿鹿,看到了有個體戶開的小攤位,就一頭栽進去叫了十來個水餃三個人平分起來了,水餃上桌差一點讓我發狂,沒看到水餃餡只見幾片韭菜點綴其中,讓我又好氣又好笑的,心想我這次旅行回臺灣後,恐怕談起旅途的所見所聞可能同輩之中無人能理解,且認為太誇張了.
吃完了水餃,堂哥先回飯店休息,我陪父親逛逛當地的菜市場,順便了解一下此地的農產品有無特殊之處.東看看西瞧瞧,不覺地就走到了水果攤,賣水果的是一位二十來歲鄉下農民.我们挑了兩斤柳丁,父親就付了整數讓他找,我也奇怪的突然想起,臺灣同胞在桂林機場告誡我的話,耿耿於懷的感覺上好像又會被騙一樣,當那農民將找給我们的錢柔作一團交給父親時,我就感覺不對勁感緊接手,一張一張的打開來看,本來該只二元的紙鈔全換成兩角的紙鈔,雖然顏色相近,騙騙像我父親這樣的年歲又有老花的台胞是很容易混得過去.我當時很生氣,心想一味忍耐,就顯得過於軟弱.
此時真懊惱,我怒目圓睜,挺身而立,抓住小販衣領,開口說到:[先生看你一副老老實實的模樣,怎麼手腳不乾淨啊?怎麼你是專門對我们外來客耍詐的嘛!走,我们去公安局]. 正欲[以儆效尤]時,父親勸我算了吧,必竟我们是外來客,未免激起不可期的後果,趕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那小販被我突如其來的一招,急的張口結舌,十分狼狽,不斷自圓其說,找了應有的錢給我,四週一片嘩然.真的,難怪在桂林時,有一位法國老先生忠懇的告訴我,中國大陸不是我這種年齡來此自助旅行的地方,我應該去甌洲,美洲等比較先進的國家吸收知識後,待年齡有所增長,再來湎懷於其中.所言在此回味,實有萬分的同感.
夜深而冷,我意興闌珊,窗外雨滴濺牘,我摒絕喧鬧,獨自一人伏案記下這些天的經歷,心情愈寫愈複雜,整夜都沉湎於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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